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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8 共枕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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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38 共枕眠

    寝殿外,樊沉轩劝解着皇上:“父皇,您别气坏了身子。事情如何,相信陈竞统领会搜查清楚,您要不先去正殿里歇息歇息?”

    皇上“嗯”了声,甩着袖子转身朝东宫正殿走去,樊沉轩在后头,对着禁卫队长喝令:“不管太子耍什么花招,都不能让任何人进出,有任何差池,就准备好你们的脑袋吧。”

    他望了眼紧闭的寝殿殿门,冷笑一声,而后才跟着去了正殿。

    而寝殿内,危机才刚开始……

    在仇小贝骇然的目光中,两个黑衣人先后跃起,朝着她和樊沉兮飞来。

    “殿下!”

    在她的惊喊声中,她被樊沉兮一掌打飞,轻飘飘地落在一张椅子上坐下,只能看着樊沉兮坐在轮椅上,凭着双手去与两个打兵器的黑衣人缠斗。

    慌了两个呼吸的时间,仇小贝镇定下来,起身朝大门跑去。

    她一拉开大门,两名禁卫就横在她面前不让她出去,她不指望能出去,所以一开口就是哀求:“有刺客,有刺客要刺杀太子,你们快进去救他啊!”

    “没有皇上指令,任何人不得进出。”

    没有丝毫情绪地说完这句话,她就被禁卫推进门,并且轰然关上了大门!

    “我说有刺客啊,喂……”

    仇小贝傻眼了!

    她知道今晚会有事发生,她自己都参与了其中,可她以为只是会走个过场,没想过会真的发生,更没想到,真的发生后,这些以保护皇族为己任的禁卫军,不仅见死不救,还断了他们求救的希望?

    她拍打着门,再试图把门打开时,已经无法将门拉动了,她不信邪地又去开窗,第一次打开了,可外头的禁卫一看是她,立马拿刀迫她缩回来,再把窗户关上,等她再想打开时,如同那门一般拉不动了,是被从外头卡死了。

    “有刺客,我说有刺客啊,你们都耳聋了吗?”她奋力拍打着门窗,嘶声吼着,“快救命啊,喂……混蛋!”

    求救无门,她只能返回殿内,那里正打得激烈,樊沉轩的那个轮椅被削走了好几个角,樊沉轩手中也多了把剑,正在奋力抵挡,可他刚挡住前面攻击的两人,就有一人从背后偷袭。

    仇小贝看得胆颤心惊,想都没想就冲了上去,当时手上什么都没有,她只能用自己的身体撞上去,想偷袭的黑衣人被撞歪,她也差点摔下去,被樊沉兮用腰带卷住拉了一把。

    “你跑过来干什么,找个地方躲着,没你的事。”樊沉兮始终镇定的语气里,多了一丝焦躁。

    仇小贝没理,反而往后退到樊沉兮身边,朝着最先逼近的黑衣人洒去药粉。

    黑衣人不屑地哼了声,他们蒙着黑布巾,一般的迷药根本不会被他们吸入,于是,黑衣人连个停顿都没有继续朝她砍来。

    腰上的腰带一拉,仇小贝接着樊沉兮的力量躲开了那一刀,快速地将一张只有手指头长短的纸片人,贴在了对方背上。

    对方没有任何察觉,回身还想继续攻击,忽然就停住了,还挡住了在他后头出手的同伴。

    “你搞什么?”同伴骂着将他推到一边省得妨碍,然后想顶替他的位置朝目标攻击,却没想到,他突然扬起刀反过来朝自己攻了过来。

    正在攻击樊沉兮跟仇小贝的另外三名黑衣人发现这边不对,分出一人来处理,只剩下两人,樊沉兮就相对轻松一点,缩在他身后的小贝,就时不时地朝那两名黑衣人洒出药粉。

    他们以为同伴会突然“发疯”跟这药粉脱不开关系,只要小贝一洒药粉,他们立马就躲,这就给樊沉兮赢来了许多机会,被樊沉兮反击,倒飞出去,砸坏了不少桌椅。

    “啊啊……”

    被仇小贝贴了纸片人的黑衣人突然大吼一声,一剑刺穿了他的同伴,仅剩的那名黑衣人目露骇然,出乎意料的是,他没有再去阻止同伴,而是突然反身朝仇小贝刺过来。

    当时,小贝就站在樊沉兮身侧偏后的位置,学过一点格斗技巧的她或许可以躲开这一剑,可她如果躲开了,身后坐在轮椅上的殿下怎么办?

    她站在那不动,樊沉兮动了,双掌打开扶手上,拍碎扶手的同时,他人也从轮椅上弹起,在那剑刺中仇小贝时双双扑倒在地。

    他就半躺在地上,一手搂着仇小贝,一手握着长剑朝上刺出,穿进黑衣人的身体里,喷溅出的鲜血,洒了底下的他们一身。

    还有点蒙的仇小贝,只感觉到一股灼热的液体洒得满头满脸,血腥味,让她几乎作呕。

    长剑抽出,黑衣人倒地,樊沉兮举剑对准了仅存的发疯的黑衣人。

    仇小贝回过神,抬起吓软的手搭在樊沉兮手臂上:“这人我能解决。”

    樊沉兮没有异议,举剑的手正要放下,可下一秒,他突然就抱着她完全躺在了地上,并且做出无力反抗的模样,而她趴在他身上。

    失去神智的黑衣人拿剑乱砍,眨眼间就到了他们脚下,刺下的剑对准的就是仇小贝的背部……

    “砰!”

    殿门被破开,两把剑同时飞过来,一把刺中黑衣人的手,打飞差点伤到仇小贝的剑,另一把刺穿黑衣人的背。

    “殿下!”

    一窝的人冲进来,有李公公,有樊沉兮的一等侍卫,有仇小贝不认识的年轻人,门口站着一脸怒容的皇上,和几名或老或中年的地位不低的大臣公侯。

    在他们所有人的眼中,本应无比尊贵的太子殿下,拖着两条无用的腿狼狈地倒在地上,和仅有的太监一身的血,还好太监忠心,在最后关头,还想着护着自己的主子。

    但,依然无法抹杀这件事的恶劣程度。

    太子在自己的东宫里,在皇上和禁卫军都在的情况下,居然还被暗杀,可怕的是,一圈的禁卫军,居然没有一个进去救驾,这、这简直是……

    “皇上!”老丞相第一个跪了下去,“太子从小就文武双全,心智过人,本应大展宏图,却因招歹人暗算,毁了双腿已经很不幸了,就算皇上您不看在他是您的太子,也该看在已故皇后的面上,他是皇后唯一的儿子啊!”

    老丞相悲愤交加,喊出来的话语都在颤抖:“请皇上对太子开恩啊!”

    一旁的公侯大臣,也纷纷跪了下去。

    皇上气极,却无法发泄:“你们什么意思,难道还是朕想让自个的儿子死不成?”

    大臣都拱手跪着,没有反驳的话几乎等于认同了这句话,禁卫军就在殿外,里头的打斗声他们刚走到时都听到了,禁卫们却没有一个进去救助的,这是何等的让人心凉啊。

    皇上指着大臣们的脑袋,想解释又解释不出来实在憋闷得狠,只能大喝道:“刚刚负责这里的禁卫队长何在?”

    队长“噗通”地跪下:“皇上……”

    皇上根本不等他说,直接一脚踹了上去:“混账,太子有危险,为什么不救?”

    这个靠关系进阶的队长也是个愣头青,傻傻地就道:“是、是皇上让我们看守寝殿的,还说,以防太子使诈,还让我们无论发生什么事,都不许任何人进出的。”

    “本以为,父皇是真的担心儿臣的安危,才让禁卫军包围东宫,彻查是否有刺客潜伏在东宫,儿臣……咳咳,儿臣还感念着父皇对儿臣还有顾念,却不想,原来,儿臣是被当罪犯囚禁在这,还差点被父皇要找的刺客斩杀……”

    被重新扶坐在半破的轮椅上,被缓缓推出来的樊沉兮,他虚软地倚靠在一边的扶手上,脸上、身上的血迹让他看起来好像伤得不轻,他却在笑,凄然的自嘲的笑:“其实,父皇,您要真想让儿臣死,儿臣一句话都不会多说的,您委实不必……咳咳咳……”

    同样一身血的小贝子,轻轻地在他背上拍打着,将两人相依为命的悲凉感演绎得尽致。

    皇上使命吹着胡子,最后再次一脚踹在了禁卫队长的身上:“朕何时说过这样的话,你信不信朕割了你的舌头!”

    队长吓得发抖,他本能地就朝四皇子樊沉轩看过去,虽然他没有要把樊沉轩供出来的意思,可他的眼神动作,已经将其出卖了。

    皇上立马瞪向四皇子,四皇子惶恐地低下头不敢发声。

    强行将怒火压下,就算是九五之尊,他也不能真将一众大臣连同太子一起杀了,既然不能,就得一起安抚了。

    他一个皇上,得耐着性子解释:“好端端的,朕杀害自己的亲子,还是太子,朕在你们眼里,有那么糊涂吗?这一定是贼人离间的计谋,先不说他们伤害了大樊朝的太子,这根本是将整个皇子的颜面践踏,朕一定要彻查此事,丞相!”

    “老臣在。”

    “这件事,朕就交给你办理,务必将主谋者,给朕揪出来。”

    丞相是太子的外公,交给丞相,一是皇上要证明自己,二是作为对太子的补偿,三也是要给自己的台阶下,四,他也做好了要牺牲部分利益和某些人的准备。

    老丞相自然明白,没有在咄咄刚才的事,只慎重地领了旨意。

    皇上再次看向樊沉兮,面目亲和了许多:“太子,你可是朕的太子,你该知道朕对你的期望有多大,可千万别轻信了奸人的挑唆。”

    “儿臣……”

    “先不说了,咱父子俩以后有的是机会谈心,这会还是赶紧去休息,你要是有什么好歹,让父皇如何跟你母后交待!”皇上沉痛,忧心不已,更是对身旁候着的宫人痛喊,“你们还傻站着做什么,还不快宣太医!”

    一番看似杂乱,实则有章有谱的忙碌后,樊沉兮在寝室的床上躺着,林子亦跪坐在床边为他就诊,除了老丞相,其他公侯大臣大部分都退了。

    皇上等到林子亦告知说,太子外伤并不大碍,只是因为受惊引发之前的旧疾复发,可能要静养好些日子后,皇上一番安慰,并赏赐许多珍稀药材补品下来,最后虚假地安慰太子“好生修养,什么都无须多想,朕一定会为你做主”等等,小坐片刻才离开。

    父皇要走,四皇子樊沉轩自然跟着走,其实他早就害怕得想离开了,但碍于当时的气氛只能硬撑着。

    父子两人走出东宫好远的距离后,皇上反手“啪”地一巴掌打在了樊沉轩脸上,要不是撞在宫人身上,樊沉轩会直接被皇上打倒在地上,一个满脸怒容,一个诚惶诚恐,再没有在合欢宫时父慈子孝的场面。

    “你可真长本事了,居然敢假传朕的旨意?”

    禁卫军啊,知道什么是禁卫军嘛,那是皇族的象征,居然在太子被刺杀时无动于衷不算,还不给逃生的门路,刚才老丞相等大臣说的话已经算客气了,要传出去,天下人只会以为他这个做皇上的,竟然用这般狠毒的手段去除掉自己的儿子!

    说白了,要杀自己儿子,行,得有足够并且充分的罪名,更别说太子是元后的独子,元后,可不仅仅是他已故的妻子,她曾经的名头,比当今的兵马大元帅还要响亮。

    这也是为什么,他想废掉樊沉兮的太子之位,都得再三谋划,不敢随随便便就以残疾不能继大统的祖宗规矩将其罢黜。

    可看看他最疼爱的好儿子,给他惹出了多大的祸事!

    更让他心惊的是,本应只听他一人之命的禁卫军,居然也会以樊沉轩的命令为先,他再看这个最宠爱的儿子,目光里带了狐疑。

    “父皇,儿臣、儿臣当时是怕太子耍什么花样,才、才……”樊沉轩想到什么,急急地说道,“父皇,这里面一定有诈,这个时辰,怎么会那么巧的丞相他们就赶来了,是太子,是他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给朕闭嘴!”皇上恨不得再扇这个儿子几巴掌,这么简单的事他会看不出来?但如今计较丞相他们的出现是不是算计有用吗,重要的是被抓住把柄的是他这个做皇帝的!

    越想越对这个四儿子不满:“现在就滚回你的宫里去,闭门三月!”

    看着樊沉轩颓然地跄踉地离开,皇上不由想,他这个四儿子年纪不小了,到了该出宫建府的时候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你这次走的这步棋,有点险啊。”

    老丞相坐在床边的凳子上,不太赞同地摸了摸发白的胡须。

    靠坐在床头的樊沉轩轻笑了起来:“有所得就必有付出,外公,你也看是看着我长大的,我这些年经历的这些,哪一样不凶险了?”

    在老丞相面前,他没有自称本宫,没有君君臣臣,只有“我”和“外公”,不说樊沉轩真正想法,在老丞相看来,面前的就不止是个太子,是他可怜的女儿留下来的可怜外孙。

    他叹气,拍了拍他放在背上的手:“还是要保重身体,外公失去了你母后,万不能再承受失去你了,接下来你好好修养,剩下的,交给外公去办。”

    “那自然是好,就是要辛苦外公了。”

    “诶,这什么话。”

    爷孙俩正温情诉说着,贝公公端着药碗进来,她低眉顺眼的,如同刚刚被提升为内侍公公那会,话不敢说脸不敢露,把自己当普通小太监一样降低存在感,放在药碗请示后就出去了。

    樊沉兮目光随着她出去,然后咳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怎么?不舒服吗?”老丞相紧张的问。

    “没事的外公,我只是有点累。”

    “唉,你这身体啊,老夫改天得和子亦好好聊聊……你好好休息吧,外公改日再来看你,经这一事,这东宫,想必也禁不下去了。”

    樊沉兮握拳抵着嘴唇又咳了几声,面色苍白神容倦怠,一看就是个病秧子,老丞相安抚几句,叹息着离开了。

    等老丞相一走,樊沉兮的脸色就恢复如常,淡然地往后靠着,问李公公:“人呢?”

    李公公自然知道他问的谁:“在外头呢。”

    “让他进来。”

    李公公出去唤人了,樊沉兮等半天,才等到他的小太监慢缓缓地进来,离他的床还有不短的距离,她规规矩矩地行礼:“殿下。”

    “过来点,站那么远做什么?”

    她诺诺蹭蹭地往前走了两小步,不情不愿的样子。

    “再过来点!”

    仇小贝偷偷撇了下嘴,赌气地一个大步到床边,下一刻就被抓住了手腕,还没反应过来,就被拉扯着坐到了床上。

    “殿下,奴才无状,殿下恕罪。”她故作惊慌地想要起来,拉她的手压在了她的肩上,力道很重,她根本起不来。

    越是这样她越不服气,不管这样是不是一个奴才该做的,她就是挣扎着想要离开。

    “别闹了。”樊沉兮喊了一声,见她还是不理,干脆一使劲,就将她掰倒在床上,正好压在他盖着大腿的被子上。

    不知怎么的,一时手痒,还拍了下她的屁股:“再闹,就拖下去打板子!”

    仇小贝又羞又囧,干脆趴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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